摘要:从老式车、铣、刨、磨到数字化,制造业的发展使得机床设备也发生了一次次的变革。近年来,我们这些老设备状态普遍精度下降,生产效率低,而且备件难买,修理成本高,于是我们慢慢退出了历史的舞台,渐渐结束了任务生产加工的使命。
大家好,我的名字叫“D30”,一百多岁了,大家光听我的名字可能不知道我是谁。其实啊,我可是穿过两大洲、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一台磨床设备,坚守在庆安车间里已有一个甲子的岁月,也见证了中国航空工业的起步与发展。我就是来自英国的琼斯希普曼D30环刀磨床。20世纪40年代,我被整齐地放在木箱子里,从欧洲工厂里带走。坐过火车、汽车,跑了很多路。我从寒冷的土地到达暑热的平原,一颗漂泊的心渴望能够找到一个稳定的归宿。
20世纪50年代,我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——航空工业庆安。当时的庆安只有几栋厂房。可能是“老外”的身份原因吧,我的待遇算是比较好的,被安排在当时庆安的第一栋厂房里,即一号厂房,在异国他乡开始发挥我的技能。刚开始,我记得有一位老翻译和很多师傅们围着我,老翻译将我的加工能力参数通过中文向师傅们介绍,很快师傅们就了解了我的脾气和秉性。中国航空工业处在起步阶段,边试制、边生产的零件很多,我的周围摆满了一堆堆的零件,每天的工作很辛苦、很劳累,这些航空人和我一起努力地工作着。
改革开放后,中国经济各个方面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在工程机械领域,正逐步由早期的一穷二白向世界工程机械行业强国迈进。航空工业也在不断发展壮大,园里厂房越来越多,相继又来了好多兄弟——越来越先进的设备,我们一起并肩共事。60多年来,我与庆安人拥有过一段不平凡的历史,也一起见证着20世纪50年代,度过的激情燃烧的岁月。
生产出无数的产品后,我身上操作扶手等部位的绿漆慢慢被磨掉,已不像年轻时那般崭新油亮;炎热的夏季,师傅们的汗水有时会滴在我的身上;那些材料碎屑会散落在操作台上、缝隙中,但师傅们总是会定期对我擦拭、维修,让我的动力还一直强劲如初,现在有些部件的加工还需要我再出一把力解决呢。
一波又一波的庆安人陪伴着我,从青年到壮年再到光荣退休,我们一起用辛勤的劳动制造出了飞翔蓝天的战机,完成他们的航空梦想。如今,一台台像我们这样的老设备是那个艰苦岁月最好的诠释,也见证着中国航空制造业的变化。“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”,产业转型升级,从“制造”走向“智造”,离不开设备的变化。从老式车、铣、刨、磨到数字化,制造业的发展使得机床设备也发生了一次次的变革。在60多年的时间里,航空产品不断创新,设备也在不断进行着更新换代。近年来,我们这些老设备状态普遍精度下降,生产效率低,而且备件难买,修理成本高,于是我们慢慢退出了历史的舞台,渐渐结束了任务生产加工的使命。
在“转型升级”的大环境之下,随着航空工业庆安的发展,新一代高科技柔性制造320厂房在庆安园里经过几年的建设,于2016年初正式投入生产运行,听说在那一万多平方米的大厂房里,有好多的全新现代化数控设备。我们的心情怎么说呢,既失落也喜悦。失落的是和我相似年龄的大部分设备,因为生产工艺改进而停用,只能透过1号厂房的窗户感受着外面的变化;喜悦的是一些来参观的人看到我们这些老设备,惊讶于我们曾经做出那么多的贡献。当听完我和航空人的故事后,有人会过来摸摸我,发出敬佩的感叹。
我是庆安历史的见证者,不仅仅见证了一个时代,更见证了航空人勇往直前,努力开拓的精神。我想对曾经陪伴过我的航空人说,咱们当年的付出和辛劳都是值得的。